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环球今日报丨【曦桑】未展眉36~40(蓝曦臣x聂怀桑)

来源:哔哩哔哩 发布日期:2023-06-17 10:10:31 分享到:

CP:曦桑  聂瑶 澄宁 宋薛 轩离 忘羡。ABO有生子*大量原创情节 大量原创人物  大量ooc 大量与原著不符 大量胡编乱造 大量不较真不走心不走肾 存在过度美化人物 存在严重滤镜  存在严重的放飞自我与写high了的乱拉郎 不要较真 不要较真 不要较真 *注意:本章有澄单箭头桑,不喜欢请略过。以及本文最后走向是澄宁 ,曦桑,不存在换攻的情况。如果不喜欢或者想吃别的,请自己写。毕竟全文已经写完了,改稿很麻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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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料图)

三十六、

“滚出来!”

一声暴喝,竟直接将木门震碎。

蓝启仁周身灵力暴涨,若不是有青蘅君在旁压制,只怕他会立刻挥剑冲进去将两人就地正法。

“出来吧。”青蘅君叹了口气,神色间满是疲累。谁也没料到,一向谨慎守礼的蓝曦臣会偷溜下山,再度对聂小公子做出不轨之事。是他们大意了,小瞧了人本能的欲望。

很快,蓝曦臣抱着一个“蚕蛹”走了出来。见父亲和叔父都是一副失望的模样,心中亦是羞愧难当。上次还可以用失控做借口,这次呢?在完全清醒的情况下诱导怀桑失身于他。

一错再错,罪无可赦。

青蘅君见此微微摇头,伸手将蓝启仁拦下:“回去再说。”

蓝启仁的目光落在那不住发抖的“茧蛹”上,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当下重重哼了一声,把袖子一甩,扭头就走。

聂怀桑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远,仍是不敢探出头来看一眼,哪怕他缩在被子里被闷得喘不过气,也绝不敢动弹一下。他也不想这样狼狈,可他的身体自腰以下又酸又痛又麻,两条腿还不住打颤,软的好似两根面条,别说是走了,就是自己站着也费力。更别提他的腰带还被扯成两半。情急之下,蓝曦臣只能先用被子将他整个裹了起来,就这样一路抱回蓝家。

聂怀桑心中忐忑,他虽然还不是蓝家的人,但勾的蓝曦臣做出这等事,说不定等下也会被打,或者,被拉去浸猪笼?蓝先生一定会把这件事告诉给大哥知道。完了,大哥知道后一定会把他打得只剩一口气在。至于为什么不干脆打死,可能是想留他一条狗命同蓝曦臣成亲。

胡思乱想中,蓝曦臣的声音忽然在头顶响起:“怀桑,没事了。”

聂怀桑从被子里探出半个脑袋,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微室。蓝曦臣将他放到床上,见他鬓发散乱,又伸手替他整理一番。

“我们不是要去宗祠领罚吗?”聂怀桑不安地望着他。

蓝曦臣摇摇头:“不是我们,是我。你好好休息,我自去领罚。”

聂怀桑心中一紧,下意识抓住他的手,蓝曦臣嘴角不觉微微上扬,轻轻回握住他,柔声安慰道:“没事的,不过是挨一顿打。”

“可,可是,是我先,先,先……怎么能只罚你一个人?”聂怀桑磕磕巴巴道,他心里很是害怕,但错的人也不是蓝曦臣一个,之前分化不提,今晚是他引诱在先,怎么能只让他一个人受罚?

见他惊慌,蓝曦臣却觉胸中似有暖流涌动。他知道怀桑一向最是怕疼,可此时怀桑却没想着要自己躲起来,而是要同他一起面对。

这份心意……

蓝曦臣深深凝望着聂怀桑,指尖下所感受到的,是怀桑因为恐惧而止不住颤抖的身体,可他的眼神是如此的坚定,尽管夹杂着不安和恐惧,但那其中的关切却无比清晰。这一刻,蓝曦臣的心也似乎跟着一起颤动起来。

明明全都是他的过错,怀桑却一心为他着想,自己怕成这个样子却既没有想过推卸责任也未曾想过要逃避。他能有这份心意,自己便是九死而无一悔。

“怀桑,对不起。”

“嗯?”

话音未落,聂怀桑只觉眼前一黑,整个人软倒在蓝曦臣怀里。蓝曦臣收回灵力,怜爱地抚摸着他的面庞。这一下,能让怀桑一直睡到明天早上。他已决意将过错都揽到自己身上,这样怀桑的名声就不会受损。

在成亲之前,他不想让任何人非议怀桑。

宗祠内,忽高忽低的灵力波动伴随着难言的沉闷气压叫人连靠近都不敢。

蓝曦臣到时,屋内除了父亲和叔父外,还有几位族中长辈。

蓝启仁对他孤身前来并不感到意外,想也知道他不会叫聂家那小子挨打。但他越是这样他就越是觉得可气。

这般心疼,显然是爱到了骨子里。可若是真心喜欢聂家小公子,就应该大大方方去聂家提亲。难道他们还会拦着他不成?况且蓝家和聂家早有婚约,两家人对这桩亲事即便不是特别支持,但也从来没有反对过,何以要在婚前做出这等伤风败俗之事?

在蓝家,从来也没人敢在成亲之前败坏规矩,更没想到,第一个做出这种事的人会是蓝曦臣。这样做,不但毁了人家的名节,也欺辱看轻了聂家,更是枉费他多年来的悉心栽培。没想到,他竟养出这样一个枉顾礼法的好色之徒。蓝启仁气极,决心要好好教训他一顿,之后自己再去领罚。是他管教无方。

蓝曦臣跪在宗祠前,任叔父如何说都低头不语。有人过来将他身上衣衫褪去,只见那背后青青紫紫,血痕交错,有的伤口甚至又渗出血来。他身上本就带着伤,聂怀桑将他踹开时他的后背撞到床柱,那一刻的疼痛让他清醒不少,可他还是继续做了下去。

就凭这一点,便是死一万次,他都觉得是应该的。

蓝启仁持杖,亲自执行惩戒,丝毫没有手下留情。蓝曦臣咬着牙,即便是痛也不发一声。

“违反家规,趁人之危,全非君子所为。”

蓝启仁重重打下一杖,正打在蓝曦臣腿上。棍子登时碎裂,蓝曦臣只觉一阵钻心巨痛,身形摇晃几下,径直倒下去。

“你认不认错?”蓝启仁厉声呵斥道。他心中也是悲痛难忍,可比起心痛,他更希望曦臣能重归正途。

蓝曦臣勉力抬起头,望向蓝启仁,强忍剧痛恳求道:“曦臣知错。只是,这件事,是,是我强迫怀桑的。所有的一切,都与他无关。还请叔父莫要声张。聂家那边,我自会去亲自谢罪,给清河一个交代,还请,莫要,坏了他的名声。”剧烈的疼痛让蓝曦臣完全无法思考,强撑着说完这些话,只觉眼前忽地一黑,便再也撑不住,颓然倒地,彻底昏了过去。

“罢了,抬下去。”蓝启仁捂着心口,只觉得自己离去世就差那么一点。

旧伤未愈,再添新伤。

蓝曦臣伤势极重,腿也被蓝启仁给打断。蓝信明为他上药时止不住的抹眼泪,青蘅君见了心中亦是不忍。到了后半夜蓝曦臣发起烧来,整个人烧得迷迷糊糊,睡了又醒,醒了又睡,恍惚间好像看见弟弟坐在床头默默守着。

“忘机?”蓝曦臣有些不大确定,试探着伸出手去,随即被蓝忘机紧紧握住。蓝忘机望着容颜憔悴的兄长眉头紧锁,目光十分忧心。蓝曦臣却笑了,轻声道:“你好像一直都不喜欢怀桑。”

蓝忘机没有说话,但脸上的表情已经将他的情绪表露出来。

“是担心他会伤害我,对吗?”

蓝忘机眼睫微颤,看向他的伤,双眼之中明晃晃写着“难道不是吗?”

蓝曦臣笑着,忍着疼痛,抬手摸摸他的头。

“可是,喜欢一个人总是会受伤的。伤痛是无法避免的。再亲近,再喜欢,也还是难免这种伤痛。可,这恰恰是喜欢的一种证明。证明无论多么痛苦,仍旧会喜欢这个人。”

“你现在还小,也许等你遇到那个命中注定的人,就会明白。伤痛也是爱的一部分。无法避免的一部分。”

“像父亲和母亲那样?”

蓝曦臣闻言沉默片刻,轻轻点了点头。

“是,像父亲和母亲那样。”即便痛苦,仍旧爱着。

即便会痛苦,会胆怯,会害怕,会不知所措,但如果对方是怀桑,他愿意迈出这一步。

他仍旧对婚姻没有任何的期待,也不明白自己对怀桑的感情和世人口中的喜欢是否一样。只是,事情已经这样,他不能够逃避,他必须站出来,给怀桑一个交代。

说完这些,他似乎耗尽气力,慢慢睡了过去。

蓝忘机静坐一阵,确定兄长情况稳定后,才轻手轻脚退出去。他心绪烦乱,不想立刻回静室,便信步游走,这一走,竟走到后山。他停在一处缓坡之上,慢慢坐下,望着广袤的天空发呆。

他的兄长,是极好极温柔的人,是他的榜样和骄傲。可这样一个世间少有的人,却为了一个毫不关心他的人平白受了这么多的苦。偏他是小辈,没有办法插手兄长的事情,即便心急,也无计可施。

不过,就算他劝了,兄长也不会听的。

原本感情的事,从来都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偏偏旁观者无法插手其中。若是每个人都能想清楚弄明白,也许就不会生出那么多的痛苦。究竟何为情?何为爱?

蓝忘机坐在那里,从天亮想到天黑,想了很久很久,始终也无法参透情之一字,何以让人死而无悔。

蓝忘机想着想着,忽觉脚边有什么在动,低头一看,是两只兔子绕着他不住打转,转累了就过来挨着他的靴子蹲下睡觉。他忽然想起魏婴来。那个人,总是能够如此轻易而理所当然地闯进别人的世界,继而将他人的生活肆意搅乱。

如果他能像魏婴一样,有这样胡搅蛮缠的勇气,是不是可以救下母亲?是不是可以让兄长别再喜欢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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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讨论时,呱劳斯提出的打断腿情节用上了。

不过这章很憋屈,我觉得他俩能HE的时候,蓝大总给把这点小火苗给掐灭。他真的,我哭死。再一次,你俩好好沟通一次行不行!

三十七、

却说次日,众人在醒酒之后四处寻找都没有找到聂怀桑的踪迹,心中不免诧异。难道是早起被聂家人给接走了?后来江澄去问过店家才知道,原来半夜时分有几个白衣修士前来找人,想必聂怀桑是那时被带回了蓝家。真是奇怪,所有人都在,怎么偏偏带走了聂怀桑?众人讨论一阵,也就将此事抛到脑后,只回去洗漱打点,不再谈论。

江澄想起昨晚之事心中不觉怅然,有些气恼泽芜君来将人带走,若非如此,他还能再多同那人待上一阵。看来,这泽芜君也不像传言中的那般好,起码对待那个人就很凶很凶。他站在庭中举目四望,同窗们都在说着再会,互相邀请对方来自家的清谈会,满目热闹景象,却忽然觉得甚是没有意思。

年年有人在此道别,但人人命数各不相同。

江澄一跃上了三毒,环顾四周,人声鼎沸竟无一人可以说话,随即轻哼一声,一个人御剑而去。

聂怀桑睡到晚上才悠悠醒转,醒来后却又得知聂家来信说要迟几天才能来。

分化这么重要的事,聂明玦一接到信就立刻想过来蓝家,夜猎什么的都可以先放下。偏温家有意刁难,故意找茬缠着他,摆明了就是不肯轻易放他走。聂明玦无法,只得先写了信来,将情况简单告知给聂怀桑,让他再等一等。

聂怀桑不知为何松了口气,他现在身上气味驳杂,若是见到大哥一定会穿帮,正好这段时间等气息散去再说。蓝亦云在他醒后没多久就送来坤泽吃的药丸,还有一些伤药。聂怀桑见到她后心中有些不安,自醒来后,他还没有看到蓝曦臣,此刻想问又不敢问。

其实不用问也知道,这次连破好几条家规,别说蓝先生,就是青蘅君都气成那样,这处罚绝对不会轻了,可直到现在蓝启仁也没派人来找他,想必是曦臣哥哥帮自己顶了罪。

聂怀桑心里五味杂陈,一时感动于曦臣哥哥有担当,一会儿又觉得是自己害了他,若不是他有意无意的引诱,曦臣哥哥永远都是那般品性高洁之人,岂会犯下这样的错误。

想着想着又生出几分难过,曦臣哥哥在这个时候将他推出去,是不是他心里觉得自己不能与他共患难?他是想和他一起面对的,他也已经做好准备,如何对方不肯?难道在他心里,他是只会享乐却不肯付出的人吗?还是说,他不愿被人知晓他们的关系?

虽然知道这样想蓝曦臣不大对,可聂怀桑心里还是止不住冒出类似的念头,他不禁对自己十分生气。

如何能这样诋毁曦臣哥哥?

可是……为什么呢?

曦臣哥哥打算如何呢?

这件事之后,他二人又该如何相处?

他一个人呆着就忍不住胡思乱想,可想来想去也没有答案,更没人来告诉他真相。满腹的心事无法排遣,简直要叫他肝肠寸断。

有几次实在忍不住,聂怀桑想恳求蓝亦云告诉自己,蓝曦臣究竟怎么样了。他想见蓝曦臣,又怕真的见到他,所以听听他的消息也是好的。只是蓝亦云得了命令,无论如何也不能透露半分,对他的询问也只能闭口不言。

如此又过了几天,聂明玦终于来了。

聂明玦从信中得知聂怀桑分化成坤泽的时候,顿觉心累非常。好好一个聂家人……怎么就分化成坤泽了?心累之后,又有一种诡异的解脱。这下,怀桑和曦臣总算是能不再纠结,光明正大的在一起了。说不准,这次到蓝家,青蘅君就该提他们两个成亲的事。

只是聂明玦没想到,这一来却会看到聂怀桑如同霜打的茄子,半点精神都没有。且无论怎么问,都不做声,口里一直念叨着要回清河去。

聂明玦也不懂,分化之后也不用他再纠结,可以名正言顺地履行婚约同蓝曦臣在一起,怎么他还不高兴了?

啧,咱也不懂,咱也不敢问。

聂明玦见他心情不佳,没有过多停留,简单收拾一下就将聂怀桑带走。

聂家兄弟走时蓝曦臣尚在昏迷之中,等他烧退醒来,已是聂怀桑走后的第七天。

一醒过来,蓝曦臣就迫不及待地问起聂怀桑现在如何。负责照顾他的蓝信明叹了又叹,无端生出些气恼来,重重将空了的药碗摔在桌上。

“我说你啊,明明就在意的要紧,可一到关键时刻,又总是往后退。你不往前,怀桑也不敢往你这边来。就算他迈出那一步也没用,你退的比他进的还快。搞成现在这样,都不知道该如何收场。还问怀桑,怀桑早被聂宗主接走了。”

蓝曦臣被说得哑口无言,怔愣半晌后,轻轻叹道:“走了也好,他现在怕是恨我恨得要死。”

“你看看你,又这样。还没做就要放弃。这恨不恨的,你也得去问了才知道。”见他神色郁郁,蓝信明担心自己说得未免过分了些,便劝慰道:“你现在啊,就是快些把伤养好,然后早些去聂家见人家,把话说明白。知道了吗?”

“嗯。”蓝曦臣低低应了声。他是该去清河,同人把话说清。

如此过去半个月,这期间蓝曦臣一直在养伤。而聂怀桑从姑苏回到清河后,身体也总是不大舒服。他是真不舒服,到家呆了没几天就开始恶心,反胃,没有胃口,吃点东西总想吐,有时睡不着,有时一睡能睡一天。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情况不但没好,还愈加频繁起来。

聂怀桑看的小黄文没有一百也有五十,像这种情况,怎么看怎么像是有了。他不敢声张,怕被人知晓他和蓝曦臣之间的事,惴惴不安之下更是忧心忡忡,寝食难安。

聂明玦一开始还以为他是装的。这事以前也不是没有过,为了逃避训练,怀桑就曾装过病。可后来听伺候聂怀桑的侍女说,他有没有人在跟前都是这副难受模样,聂明玦方才察觉出聂怀桑可能是病了,便想请个大夫来给他看看。哪知聂怀桑见到大夫反应极为强烈,把双手藏在背后打死也不肯让人碰,这一举动顿时让聂明玦起了疑心。

莫不是……?

聂明玦神情立刻凝重起来,他看了眼聂怀桑,重重哼了声。

那似乎看穿一切的目光如刀一般,叫聂怀桑猛地一颤,连连后退,直到身子贴在墙角,退无可退。

见此,聂明玦还有什么不懂的。他立刻屏退众人关上房门落下禁制,以防有人偷听。随即转回身来一言不发,锐利的目光牢牢钉在聂怀桑身上,直把人看得浑身发抖,瑟缩在角落惊恐地与他对望。

“你老实交代,在蓝家究竟发生过什么?”聂明玦沉声喝道,“别想着撒谎,说!”

“没没没,什么都没发生过。我,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大哥你,你在说什么啊?”聂怀桑结结巴巴,眼看着就要哭,说出的话自然全无信服力。

“没有?好,你不说,我就去问他蓝曦臣。”聂明玦故意将霸下往地上一砸,发出巨大的声响。他其实没用多少力,那铺着的青砖一丝裂纹都没有,可聂怀桑却好似慌了神,当即泪如雨下,抱着肚子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哭的快要抽过去。

“别,别,大哥,我求你,别去。是我,是我的错。”

“到底怎么回事?”

聂怀桑哆哆嗦嗦,把和蓝曦臣的事都说了,说完后嚎啕大哭。聂明玦听得青筋暴起,这回是真想去蓝家砍人了。聂怀桑哭嚎道:“我该不会已经有了吧?”

这有没有的,大夫就在外面,看看不就知道了。

聂明玦做了几个深呼吸,才勉强把火气压下去,开门叫大夫进来。聂怀桑在聂明玦严厉目光的注视下不情不愿地将胳膊递过去,大夫将手指搭在他腕上,轻轻咦了一声,随后细细分辨,半晌没有言语。

“大夫,他,如何了?”聂明玦没有直接问。他觉着,没有彻底结契,怀上的可能性不太大。毕竟这方面,蓝曦臣是个完全不懂的,怀桑知道的也不一定很多,有可能就是自己吓自己。不过,怀桑现在的表现有些太过吓人,还是看看为妙。

大夫沉吟道:“二爷只是忧思过度,心率不齐,大抵是休息不足所致。等下我开些安神药来,好好喝上几个疗程,就可大好。”

“真,真的吗?只是忧思过度?”

“是,没错。”

聂怀桑顿时放下心来,聂明玦也跟着松了口气。

“只是,二爷到底是坤泽,在下对坤泽的病症所知不多。若是要详细诊断,还需请个专精于此的大夫来好好检查一番。”

“嗯,我知道了。多谢张大夫。”

张大夫摇头道:“不用客气,那在下便去给二爷开药了。”

“请。”

张大夫走后,屋内一时安静下来。聂怀桑心头大石落地,情绪激荡之下,不觉再度哭了出来。

聂明玦撑着头,将他二人的事想了一遍又一遍,只觉头疼无比。

“曦臣那个人,肯定是要对你负责的。你曾说过想要退婚,现在还想吗?”

聂怀桑抽噎道:“退。他又不喜欢我,我干嘛要和他成亲?再说,爹娘已经不在了,没必要守着承诺。”

“……爹和二娘要是听到这话,一定会掀开棺材板出来劈了你。”

聂怀桑一哆嗦,不敢再乱说话。

聂明玦忍不住长叹一声:“算了,婚约的事再说。这次你和曦臣……,是我没有提前料到,没和你说过坤泽应该注意些什么。聂家这方面准备不足,的确没办法教你。这样,你先去苏家待一段时间,多跟苏家那些姊妹兄弟学习一下,免得再吃暗亏。”他对坤泽的事情也不大懂,可苏家坤泽多,应该是比较有经验的。

聂怀桑点点头,用袖子把脸擦干。身为坤泽,他长期呆在演武场被大量天乾的气息熏着,难免感觉不是很舒服,去苏家正好。

聂明玦便回去写信给苏即墨,说明聂怀桑现今的情况。而苏家也很快回信,欢迎他们随时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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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有犹豫过要不要真的怀了。呱劳斯提出的梗太香了prprpr。但是为了后续剧情放弃了,不过可能会把这个梗再用到另一篇《小楼昨夜又东风》里

三十八、

议定好日期,收拾好东西,聂明玦亲自将聂怀桑送去苏家。

待安顿好一切后,聂明玦辞别苏即墨,转身连一秒钟都不带犹豫的,提刀直飞姑苏,一个人气势汹汹地上了云深不知处。

聂家宗主没有提前通知一声就突然出现在姑苏上空且满脸怒容,想也知道是为了什么而来。

考虑到青蘅君尚在闭关,蓝启仁正欲出面,却听门生来报,泽芜君不顾病体强撑着去见聂宗主,顿时气得冷笑一声,索性丢开不管。

聂明玦甫一落地未走多远,就见蓝曦臣站在兰室之前。还没等他问罪,蓝曦臣先一步跪了下去。

聂明玦心头火起,若非还有理智,只怕早就提刀砍了上去。事情都过了那么久,眼前这人居然没想着去清河,竟还要他这个大哥来讨公道,莫不是他心中看轻了怀桑,看轻了聂家?他抬眼扫过蓝曦臣,眼风之中罕有地带了一丝杀意。

蓝曦臣自是感觉到他身上高涨的怒气,僵硬着身子重重叩了一首。

“曦臣,万死难辞其究。要杀要剐,悉随尊便,曦臣绝无怨言。”

“哼,你死了,怕是有人会伤心。”想到怀桑,聂明玦原本平复的火气又止不住地往上窜。一个两个的,就是不让人省心。“行了,起来说话。”

“明玦兄,我……”

“事情我已经从怀桑那里知道了。”

蓝曦臣闻言身子一僵,此时才敢抬头去看聂明玦。他的目光之中,有期盼也有害怕,有担忧亦有恳切,千般怜爱万般柔情,都只是为了聂怀桑。

聂明玦从未见过他这般眼神。仿若一向平静的湖水起了涟漪,寂静的山谷微风乍起,怜悯世人的神灵忽然有了自己难以言明的私心。他顿时明白过来。蓝曦臣对聂怀桑不是一时的意乱情迷,而是真的动了感情。只是这般明显的事,为何他们两个却看不出?难道,真是当局者迷?

“罢了。”聂明玦怒气稍散,收了刀,旋即道,“婚约之事……”

蓝曦臣急忙打断他,迫切地向他表达自己的诚意:“明玦兄,婚约之事曦臣从未曾想过损毁,只要聂家愿意,曦臣自会即刻履行。我,我会对他负责的。”

“……”聂明玦脸上表情不觉扭曲,心说你愿意怀桑可不一定愿意。“我不是这个意思。”他忍不住扶额叹气,“我是说,能不能,取消?”

蓝曦臣闻言一愣,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取消?为何要取消?可是,可是……”他自是不愿,怀桑的身子已经被他占了,气味更是与他无比契合,说不迷恋上瘾是假的。就算不提这点,他对怀桑做出那等卑鄙之事,自是要对他负责才行。如何能不顾礼教,弃他于不顾?

聂明玦轻啧一声,心中顿觉烦累:“这事,你自己和他说去,婚约是怀桑要取消的。”

“怀桑要取消,明玦兄可知是为什么?难道是,是怀桑还在恨我?”

“我哪清楚。你想知道就自己去问,怀桑现在在苏家。”聂明玦已不耐烦再在他们两个的事情中纠缠下去,转身离了云深不知处。

蓝曦臣却垂头跪坐在原地暗自神伤。果然,他此前的举动让怀桑心生误会。怀桑会不会觉得自己的心中不够看重他,将此前的多番轻薄看做轻视的表现。再想到在酒楼的那番争吵,顿觉心痛如绞,当下决定要去找怀桑。思及此处,蓝曦臣挣扎着就要起来,只是腿伤未愈,差点又摔在地上。一直守在暗处的蓝信明吓了一跳,急忙跑出来将人扶起。

“你的身体啊,再这么折腾,人都要没了。可当心些。”

“我要去苏家,我要去问问怀桑。为何,为何……”

“行了行了,别为何了,真是怕了你了。”蓝信明咬咬牙,“你且再等几日,我听闻,苏家家主的二儿子最近刚刚分化,想必很快就会举行清谈会庆祝一番,到时候,我想办法,带你偷着过去一趟,你看你现在,连御剑都费劲。”

蓝曦臣感激万分:“谢谢。”

“真是欠了你们的,快回去吧,来慢点。慢点。”蓝信明当然知道若是让蓝启仁发现自己将人偷偷带出去他一定会受到责罚,只是他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堂弟为情所困一副半死不活的颓废模样。责罚就责罚吧,豁出去了。

聂怀桑在苏家这几日呆的也是憋闷。他心中有事,做什么都提不起兴致,前几天被苏家舅舅安排着恶补了一大通关于坤泽的常识,知道了很多被话本子夸大的事。原来天乾在那时也不会全然失去意识,尤其是曦臣哥哥当时还能同他正常说话,显然是认得他是谁。但他还是继续做了下去。

是自己引诱他的吗?是了,曦臣哥哥从未接触过坤泽,一时意乱情迷罢了。他知道是自己又如何?倘若换了别人,是不是也会如此?

思及此处,心口再度痛了起来。每当他心里稍稍涌现出喜欢时,每当他觉得曦臣哥哥是不是也对他心存爱意时,那个严肃的少年就会出现在他面前,皱着眉神情极为不悦,呵斥他不准他再提婚约的事。

那个小少年仿佛是在提醒他,不要做些不切实际的幻想。仿佛嘲笑一样,让他的心痛到不行。

他不敢再去相信,蓝曦臣会喜欢他这件事。

“小心!”

聂怀桑蓦然抬头,才发现自己走神严重,竟然无意中走到箭靶前。

“怀桑,你没事吧?”苏安知骑马奔到近前,关切问道,“有没有受伤?”

“没有。”聂怀桑勉强笑笑,“对不起,是我没看路。”

“你怎么了?今天难得出来玩。”苏安知注意到他情绪似有不对,有些迷惑地眨了眨眼。

苏家虽以诗书入道,但平时也修习君子六艺,骑射一科早已驾轻就熟。况且,他最近刚刚分化成天乾,这在苏家是非常少有的事,苏即墨高兴非常,特意允了他新的马和弓,趁着今日天气晴好,他们几个小辈相约出来骑马射箭。聂怀桑骑马不大行,射箭更是马马虎虎,练来练去没一会儿就失了兴趣,骑着马先走了。没想到走过一圈他又不知不觉转回骑射场,差点被箭射个对穿。

见他还要追问,聂怀桑不愿多说,于是敷衍道:“没什么,只是累了。”

“哦,那我们下来走走吧,我也觉得累了。大哥,三弟,我先走了。”苏安知旋即翻身下马,十分自然地伸手去扶聂怀桑。聂怀桑犹豫一下,却从另一边下了马。苏安知没有任何不快,相反,他的眼睛似乎一亮,仿佛是确认了什么东西一样。

他二人信步而走,不多时便来到了西湖,一路沿着西湖向前,走累了就到沿途的亭中歇息片刻。

苏安知见四下无人,按捺不住道:“怀桑,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心里有喜欢的人啊?”

“嗯?怎么这么说?”聂怀桑心不在焉,随意应道。

“我看你好像魂不守舍的,而且,你身上的味道也不大一样。是泽芜君吗?”

聂怀桑一惊,顿时警觉起来,抬起头似是探究一般直盯着他看。

苏安知连忙解释道:“你,你可别这样看我,我是偷听来的,我可半点没敢往外讲,这不,就等着当面问你了。”

“你听到了什么?”聂怀桑的表情不觉严肃起来。

见他这样,苏安知也跟着端正态度:“我偶然听到父亲在和母亲说小姑的事,提到几句聂家和蓝家的婚约。我本来还不信,可今天在你身上嗅到和聂大哥完全不同的气味,我就想会不会是泽芜君的。就,试探着问了一句。”

他对此事知道不多,父亲和母亲也不曾对他们说过。但他知道自己的大妹妹怜心是倾慕泽芜君的。可泽芜君却好像与怀桑有婚约。所以难免冒出一些奇怪的念头。想着若是他二人互相无意,那正好,怜心可以替了婚约代怀桑嫁给泽芜君,而怀桑也可另觅良人。这样一来,苏家就会平添一大助力。

但很快他就打消了这个念头。以往他曾数次在其他地方见过泽芜君,更是亲自去蓝家拜访过。泽芜君其人,温润谦和,待人有礼,只是,苏安知看得出来,泽芜君对谁都是一样,他的态度未曾有过一丝一毫的变化。可当泽芜君看到怀桑时,他的目光之中会不自觉地流露出一丝异样。那是发自内心感到开心才会有的眼神。

苏安知从那时开始,对聂怀桑的态度越发亲切起来。他料定,泽芜君最后一定会同聂怀桑成亲。自己与怀桑交好,对苏家也有好处。哪成想,怀桑如今的态度这般抗拒。便想着借此机会劝慰几句。

“婚约,也不都是不好的,怀桑,看开些。你们两个在一起,对彼此好,对聂家对苏家也很好。”

“好?难道为了家族责任就可以牺牲自己的幸福吗?”

“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这婚约很少有两厢情愿的。你看我大哥,我爹,还有爷爷,不都是这样?大家族的人,难免有所牺牲。我也不是想劝你为了家族牺牲自己,只是难得,泽芜君对你有意,你对他也是有意,在一起不是刚好吗?”

“你不懂。”聂怀桑摇了摇头。

“不懂的是你。泽芜君平日对你如何,大家都看在眼中。他对你好就行,别管是不是喜欢。你和他在一起,总归是比和其他陌生人在一起要好。能和喜欢的人在一起是很不容易的。”

苏安知拍拍他的头,他其实有些不大明白。大家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有些甚至在成亲前根本没见过面,但还是相伴着走完一生。

况且,世家子弟自然要担起联姻巩固家族的责任。他大哥和大嫂不就是这样?一开始是有些拘谨,但看他二人现在琴瑟和鸣,恩爱非常,他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好。

若是家族要他娶一个素不相识的女子,他也会照做的。他个人的幸福在家族发展面前,可以随时退步。

现在泽芜君对怀桑的心意如此明显,怀桑往日也是很喜欢泽芜君的,怎么就不能成亲了?

他是想不明白聂怀桑心里的弯弯绕绕,也不懂蓝曦臣心里的纠结之处。

若是喜欢,当然要同对方讲明白说清楚,干嘛憋在心里啊?

聂怀桑无法言明,他始终没有办法忘记,八岁那年发生的事,也无法忘怀,蓝曦臣在十三岁那年亲口对他说的那声,对不起。

是蓝曦臣,亲手将他推开。也是他,亲手毁了所有的念想。

他如何敢在他面前提爱?

他如何,敢再去相信他?

------------------

大哥,怀桑的好大哥,弟弟被欺负了一定要去讨回公道的好大哥。

对比一下苏安知,嗯,你还是不要说话了。怀桑还是因为小时候的事自卑,觉得自己配不上。蓝大太优秀了,很难不让人喜欢,但也因为优秀,怀桑被拒绝之后只敢偷偷喜欢,不敢再讲出来了。

三十九、

聂怀桑思来想去情绪越发低落,任苏安知如何劝说都不再开口应答。苏安知说了一阵,见他心事重重一副不想被打扰的模样,低头想了一阵便悄悄离开,留他一个人在此处冷静。

聂怀桑想一阵叹一阵,沿着小路在湖边徘徊许久,满湖的荷花随风摇曳,恰如此时他无法安定下来的心。他静静望着这一池春水,情不自禁地想起十三岁那年的烟雨。

若是那时,那个人是因为想念才过来找自己的,说不定只要他开口,自己便会应允。

但这样的事,怎么可能会发生?

似是嘲笑他的痴心妄想,原本晴朗的天空忽然飘来一片云,不多时便抛下一场急雨。六月一过,天一日热一日,时不时会落下一阵雨来,解了这恼人的暑气。不过今天这雨颇为不解风情,早不来晚不来,偏要在此时出现,搅的人心生不宁。

聂怀桑怔愣片刻,忽然在雨中笑出声来。

是他多想了。

怎么可能,对啊,怎么可能!

聂怀桑躲也不躲,任雨打湿自己,继续沿着白石子小路向前走,失魂落魄一般。走着走着,却忽然看见远处有两个极为熟悉的身影。一个看着像是蓝曦臣,另一个,却是自己的表姐苏怜心。聂怀桑吃了一惊,慌忙躲闪到一旁。

距离较远,且隔着雨幕,聂怀桑并不能看得真切听得清楚。他只能瞧见蓝曦臣背对着自己,却不知道现在的他脸上是个什么表情,可他对面的苏怜心,脸上的惊喜却是如此清晰,一双大眼睛含情脉脉地望着他,似有千言万语。二人站在一起,远远望着,如一副水墨画,山青水黛间恰恰盛着一对无暇璧人。

聂怀桑的心无端痛了起来,勾起一股莫名的酸涩。他以为自己忘了。他只当做忘了。这毫无立场的醋意,在蓝曦臣眼中是多么的不合时宜。

不过是他自作多情罢了,关那个人什么事呢?

苏怜心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蓝曦臣,心中顿时欢喜不已。前段时间,她刚刚分化成坤泽,心里想着念着的都是眼前这个人,此时见蓝曦臣一个人忽然出现在苏家,且四下无人,自知机会难得,便大着胆子向他表白心迹。

蓝曦臣吃了一惊,他是来找聂怀桑的,却不其然听到这一番大胆表白,不觉愣了一愣,随即礼帽回绝道:“苏小姐,我早有婚约。是母亲在时为我定下的,我自当履行,不可悔改。”

苏怜心脸上的笑容登时有些挂不住,结巴道:“但,但是……”

“抱歉。”蓝曦臣向后退去,深深施了一礼,转身便要走。

苏怜心却在此时忽然开口问他:“你喜欢怀桑吗?”

蓝曦臣闻言身子僵住,一时竟不知如何回答。

苏怜心见此又道:“你,当真喜欢怀桑吗?”

蓝曦臣此刻心中犹如一团乱麻,想要承认下来,但肯定的话怎样都说不出口。可又不想一口否认,扯谎说自己对怀桑没有任何喜欢。心念一转,忽然担心自己承认后这位苏小姐会不慎走漏风声,损了怀桑的名声,也怕之后她会为难怀桑。因而只是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没有做任何表示。

苏怜心微微叹道:“我明白了。身为未来的宗主,确实没有选择的权利。便祝泽芜君,一切安好。”

蓝曦臣微微一顿,慢慢走入雨幕之中。他要去寻怀桑,和他当面说清楚。却不知道,他要寻找的人此时就在不远处的树后,从头听到了尾。

是因为责任啊。

原来,还是因为责任。

为了家族责任,随时可以牺牲自己,大家族的人不都是这么做的吗?

可是,当时需要助力的是聂家,不是蓝家。为什么要让蓝曦臣背负起完全不属于他的责任?被旧日的誓约圈住。他不要这样的事发生在蓝曦臣身上,也不要他因为责任而和自己成亲。他不希望责任二字束缚住蓝曦臣的一生。蓝曦臣是那样好的人,若是和自己不喜欢的人在一起生活一辈子,未免太可怜了些。

他不要他被自己束缚住。

也不要自己被束缚住。

他们不应该因为这样可笑的原因在一起。

聂怀桑抬手抹了一把脸,咸咸的液体流到口中,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他默默走到一旁,从另一条路悄然离开。原本以为这样就可以避开蓝曦臣,却没想到对方先一步等在自己住的院落里。

在看到蓝曦臣的那一刻,聂怀桑下意识地想要躲开。但对方的动作更快,大步流星地冲了过来。

“怀桑!你去哪了?你,你怎么湿透了?为什么不打伞?为什么不找个地方避一避?你看你,全身湿透,当心感冒。”蓝曦臣看到他这狼狈的模样顿时心疼无比,歉疚道,“对不起,是我害了你。”

聂怀桑轻轻向右闪躲一下,避开他伸过来的手,站在一步以外的地方,无言与他对望。

他知道自己的心,他一向都知道。哪怕用种种谎言欺骗自己,他仍是喜欢着蓝曦臣的,可这喜欢让他无论如何都开心不起来。

喜欢又能如何?不合时宜的喜欢对蓝曦臣来说,不过是个不想要的负担。他如何敢对他说?

见他沉默,蓝曦臣顿时慌了:“怀桑,怀桑,之前的事是我错了。我们成亲好不好?我,我,我没有看轻你的意思,我会对你负责的,我……”

果然,还是责任。

聂怀桑垂下眼睫,掩去伤心,故作淡然道:“曦臣哥哥一向守礼。可我不愿意。婚约之事,不必履行。你我之间,便也当无事发生过。”

“如何能当没发生过?我明明对你……”

“还请泽芜君慎言!我们什么都没发生过。”对不起,可是,我们不能明明不喜欢却硬要在一起。

蓝曦臣想到了那晚争吵,一个可怕的念头忽然出现在脑海里,他不觉向后退了一步,整个人不可抑制地发着抖

“难道,你不喜欢我?”

聂怀桑眼睫微微一颤,嘴巴张合几下却只是叹息一声,强迫自己开口说出违心的话。

“就当,我不喜欢你吧。”

闻言,蓝曦臣的双眼陡然泛红,身上乾息眼看着就要失控。他猛地向前两步,紧紧抓住聂怀桑的双臂,目光灼灼地盯着他。浓烈而熟悉的气味冲的聂怀桑浑身发软,若不是蓝曦臣抓着,怕是连站都站不稳。

“我不信。怀桑,你说谎。”蓝曦臣的声音不自觉带上一丝怒意,罕有地失控了。

只是未等他做出什么来,一股强劲的灵力直冲他二人而来,竟将蓝曦臣生生震飞出去。

聂怀桑惊慌失措,失声尖叫道:“曦臣哥哥!”

“别过去!给我过来!”聂明玦提刀怒气冲冲跑到他身前将他们两个隔开,厉声吼道,“他什么情况你不知道吗?你还敢过去招惹他?给我滚回屋去。”

聂怀桑迈出去的脚步硬生生顿住,想要过去又担心自己的气息会勾得蓝曦臣失去理智,极为不甘心地跺跺脚,在聂明玦的催促声中跑回屋中,将门窗紧闭。聂明玦强自压下心头火气,给房间落下禁制。他看着倒地不起的蓝曦臣猛地将霸下抽出,指着他冷冷道:

“起来。”

“他起不来的。”蓝信明匆匆跑来,焦急喊着,“聂宗主刀下留人,切莫冲动。”他没想到自己就是和苏宗主寒暄几句,出来就找不到人了。他心道不好,又不知去哪里找,只能凭着直觉直接过来找聂怀桑,却没想到会看到这一幕。

蓝信明跑过去将蓝曦臣从地上扶起,蓝曦臣吐出一口鲜血,挣扎着想要起来。“你就别动了!”蓝信明恼怒道,随后看向皱着眉头似有不解的聂明玦,颇为心累地叹口气,解释道,“聂宗主莫要怀疑,就算方才你手下留情,如今的曦臣也难接那一掌。他被蓝先生狠狠打了一顿,身上伤到现在还没好,只想着来找怀桑。还望聂宗主,息怒。”

聂明玦冷哼一声,尽管仍是气愤,但将霸下收了回去。

蓝曦臣此时也冷静下来,在蓝信明的帮助下从地上爬起,哀求道:“我想见怀桑。明玦兄,求你让我见见他。”

“不是我不让你见,是他不想见你。”聂明玦一口回绝,见他满脸心碎,心中升起一丝不忍。往日皎如明月的端方君子,何以为了一个情字把自己搞成这副模样。“你先回去吧。等你伤好了,等他想明白,再说。”

聂明玦态度坚决,任蓝曦臣如何恳求都不肯松口。蓝信明无法,只得强行把人带走。

蓝曦臣被扶着走出去的时候,仍是不断回头望向那扇雕花木窗,希望能再看聂怀桑一眼。

为什么不肯见我?怀桑?难道你真的不喜欢我?

等人都走后,聂明玦一脚将门踹开,把站在窗前正往外看的聂怀桑吓了一跳,迅速从原地弹开。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聂怀桑心虚道。

“你说为什么?”聂明玦气的快心梗了,“为什么要骗他?为什么明明喜欢他还要拒绝他?为什么明明说了要放弃还要去招惹。聂怀桑!你给我说清楚!”

聂怀桑身体抖若筛糠,下意识想回避这些问题,可聂明玦摆出一副你不回答我就当场劈了你的架势,吓得他噗通一声跪了下去。

“就是因为喜欢,我才要拒绝。若他只是为了责任而来,只是为了责任才要同我成亲,我绝对不会答应他的。不应该是这样的,我所期待的情形,并不应该是这样的。我宁愿一辈子不成亲,也不要他和我这个不爱的人在一起。”

“他喜欢你的。”聂明玦都忍不住想为蓝曦臣辩解几句。但聂怀桑只是摇头,把自己缩成一团,哭得直抽抽。

这一下,聂明玦也不敢再多说什么。他只是觉得,两个人应该把话说开才对。他真弄不懂,怀桑喜欢曦臣,曦臣摆明了也喜欢怀桑,怎么两个人就搞成现在这样?一手好牌打得稀烂不说,牌桌都给掀了。他现在只觉得心累。

“罢了,收拾一下,我们等会儿离开苏家。”

聂怀桑啜泣着点点头,没有说话。

离开苏家时,聂怀桑总感觉有人在看他,但回过头却没发现半个人影,心中顿感失落。聂明玦自是感应到了,不过他摇摇头,没打算出声提醒。

等聂家兄弟走后,蓝曦臣才从树后走出。他一早就等在这里,想见怀桑一面,可真等到他出现在眼前,他却忽然失了勇气。

蓝信明深深叹口气,被他俩弄得心情也有些郁闷:“你要是真这么喜欢,就早些养好伤,跟人说清楚去。行了行了,快跟我回去吧。迟了,又要被骂了。”

“嗯。”蓝曦臣低低应道,眼睛依旧痴痴凝望着聂怀桑离去的方向。

怀桑,等我。再等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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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桑还是喜欢的,但他就是不自信,不相信,没有从这段关系里获得足够的安全感。还有之前小时候的阴影太大,觉得自己对蓝大来说没什么特别的。这样的话就更不想因为婚约成为蓝大的负担。他喜欢蓝大,但是更希望蓝大能够幸福吧。

但对蓝大来说,和怀桑在一起就很幸福。

他俩的沟通就是不在一个频道上。虽然说了,但对方接收不到的话,说了也是白说。

四十、

云梦,莲花坞。

虞夫人结束夜猎后没有留恋,带着金珠银珠匆匆赶回莲花坞,为的是能在江澄回来后第一时间见到他。却没想到,自家儿子还没看见,倒是先见到了等她许久的江枫眠。

奇怪,他来做什么?

虞夫人心中疑惑,江枫眠也是不大好意思,喝了口莲子茶清清嗓子,而后隐晦地向她简单说了下江澄的事。虞夫人听后不由得一愣,没想到她这个儿子竟然看上了别人的婚约者。“这可真是……”虞夫人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看上谁不好,偏偏是依柔的孩子。”

重点并不在这里吧?江枫眠自觉尴尬,端起茶杯又喝了口,“我想着,最好还是寻个日子,和他们讲一下过去的事。”

“陈芝麻烂谷子,有什么可说的。”虞夫人啧了一声,但还是将此事记下。等江澄回来后,她特意寻个大家都在的时间,让金珠银珠端着几碗藕粉桂花糖羹,姗姗而来。

江枫眠立刻会意,尝了一口后故意说道:“这味道不错。我记得,以前苏小姐总是会带些藕粉来给你,偏你不怎么爱吃甜的,每每吃到都忍不住皱眉,但只要苏小姐一撒娇,你就会忍着不喜吃上几口。不过啊,最后那些藕粉,都会进颜家小姐的肚子。”

虞夫人瞪了他一眼。说苏家的事就得了,好好的扯到她身上做什么?

“哦?颜家?莫不是金夫人的本家?”这些八卦魏无羡还是知道的,他见气氛奇怪,连忙转移话题。

虞夫人嗯了一声,算作承认:“往日闺中,我同令仪最好。”令仪是蜀中颜家的女儿,也就是现在的金夫人。她说这话时的语气有些僵硬,似是做这些不常做的事让她有些不大自在,顿了顿才继续道:“苏小姐,就是江东苏家的二小姐,聂家的主母,聂怀桑的娘亲。”

话音未落,虞夫人注意到江澄的眼睛微微睁大,原本对这场谈话不是很感兴趣的人此时也侧耳过来,偏又摆出一副不在乎的样子,可实际上却是认真听着每一个字。

“哦,是这样啊。”魏无羡也看向江澄,见他如此藏不住心事,忍不住想叹气。

虞夫人看他这样就想发火,只得喝口茶往下顺顺火气,接着说道:“苏二小姐和阿若,也就是蓝家兄弟的娘亲认识在先,她们的关系比较好。后来又来了个藏色。他们三个便常在一处。”

魏无羡没想到会听到自己娘亲的名字,一下子来了精神。原来自己的娘和她们也认识啊。

江枫眠却在这时忍不住笑了。

“你笑什么?”虞夫人瞪着他。

江枫眠笑道:“你啊,最不喜欢别人同你拉拉扯扯撒娇卖乖,偏苏家小姐最爱撒娇,每次你都拿她没办法,只得顺着她。然后藏色也学着她的模样拉着你又是撒娇又是卖萌,生生把你磨的冒了火,拿着紫电追着她喊打喊杀。”

虞夫人现在就想拿紫电劈了他。

魏无羡小声和江澄说:“还挺像咱俩的。”

江澄动了动嘴唇,无声回了他一句滚。

虞夫人用眼神警告江枫眠,让他不要随便插话,然后才往下说,“阿若和依柔的关系一向极好,聂老宗主出事之际,她便求上了蓝家。可能阿若念着往日旧情想帮她一把,两家便在私下里订立婚约。后来聂老宗主过世,蓝家还曾帮忙打理过葬礼,想来,这就是她原本的打算。”

江澄闻言不觉一怔,原来早在那时,他们两个就已经定下了?

魏无羡却笑道:“哪有因为想要帮一把就订婚的道理?难道,这婚约还论亲疏?关系比较好的就订下?这也太草率了。”

“若要真按亲疏,就该把你嫁去蓝家。”虞紫鸢一指魏无羡,忍无可忍道,“阿若和苏依柔什么时候约好的我不清楚,但藏色确确实实跟阿若动过让两家孩子结亲的心思,只是后来阿若忽然失去踪迹,此事才作罢。”

魏无羡才知道这里面还有自己的事,再一想蓝家两兄弟,泽芜君被定给了聂怀桑,那他不就是和蓝湛那个小古板?诶呀,不行不行不行,他太无聊了。虽然长得好看。可是无趣啊。

江枫眠此时却道:“其实,那时聂家不稳,找上蓝家无非是想找个靠山。现在聂家发展迅速,大约也不会再提这事。”

江澄不觉松了口气,紧皱在一起的五官登时舒展开来。魏无羡撞了一下江澄,江澄恼怒地瞪回去,却听他在自己耳边悄声道:“你看看,这聂兄也不一定和泽芜君成亲啊。”

“你跟我说这个干吗?他有没有婚约跟我有什么关系?”

虞夫人再也忍不下去,猛地一拍桌子,吓得几人不敢再动。

“喜欢就去抢回来,你现在这个样子像什么?连承认都不敢吗?”

江澄下意识想反驳回去:抢?像你和阿爹一样吗?抢回来却不喜欢,苦苦熬着熬一辈子吗!

有些话,真的说出来,就伤人了。

尤其是不该由他来说。

见他没低头不语,虞夫人又道:“你要是喜欢,阿娘替你去和聂家说。江家不差蓝家什么,还怕抢不来一个人?”

江澄却是一下子生气了,腾地一声站起来,恼羞成怒道:“你们这是做什么?我又没说一定要同他一起,你们这是要做什么!”说完再也不愿多待,转身就走。

江澄少有如此失态的时候,余下的人都被他这突如其来的爆发给弄懵了,没等虞夫人发怒,魏无羡赶忙道:“不得了,他最近脾气可不大稳定,会不会是要分化啊?这分化前的火气不都是挺大的?师姐那时不也是?我还是头一次见师姐因为排骨剁不开跟一块排骨生气,还气哭了哈哈哈。”

提到分化,虞夫人脸色好了许多。如果是要分化,那脾气不稳定也可以理解。

见她脸色稍缓,魏无羡连忙拉着江厌离跑了,去寻不知躲到哪里的江澄。

江澄心里憋闷,沿着回廊胡乱跑了一阵,最后停在一处水榭内。烟波浩渺,却如此时他的心情一般起伏不定。

他并不愿强迫谁,他对那个人隐约是有些好感的,只是喜欢归喜欢,他不想说,也不想让任何人知道。何必去打扰谁呢?那个人已经与另一个人有了媒妁之言,若换了旁人,他可能还会生出争一争的心思,可他的婚约者太好,好到他不敢去争。

所以为什么要让人知道呢?他只想自己一个人静静的看着不要人来打扰。这一个两个的是在做什么?

都疯了吧。

他完全想象不到成亲后是什么样子。父亲母亲常年分居,他不清楚也不明白,也想不到该怎么和另一个人一起生活。是啊,现在有姐姐和魏无羡陪着。但姐弟是姐弟,兄弟是兄弟,道侣是道侣。

是不一样的。

他可不愿像阿爹阿娘那样,明明两个人彼此并不相爱,却为了家族为了孩子硬是捆绑在一起。可他究竟想要什么,却连自己也不清楚。

江澄望着满池的荷花发怔,满目皆是茫然。好像很喜欢,又好像不是那么喜欢。他呆了许久才回过神来,转头看向不知何时坐到自己身边的姐姐,心里有些愧疚。

“对不起阿姐,我不是故意发火的。我只是,只是心里不舒服。”

江厌离什么都没说,拉住他的手轻轻拍了几下,又像小时候那样摸了摸他的头。

她明白他心里的感受,他眼见着父母之间毫无爱意,也看到自己的婚约并不能带来幸福,所以下意识地想要逃离这些。其实她看得出来,阿澄他只是想找一个人去喜欢。重点不在于那个人是谁,而是那种朦胧却无比美好的感情,实在令人向往和沉溺。他不见得是真的喜欢那位聂公子。他喜欢的,不过是那种感觉,和沉浸在这种感觉之中得到慰籍的自己。

所以说啊,感情这样的事哪有什么刚刚好?喜欢的人也正好喜欢着自己,像这样恰好的事哪能经常发生?就像这样,是不是真的喜欢也没有关系,不要觉得有所遗憾,这种喜欢的心情也很宝贵。

江厌离温柔笑着,轻柔而缓慢地在他脸上轻轻捏了一下,惹得江澄再度皱眉。

“没事,喜欢一个人也不一定要有结果。重要的是喜欢他时自己的心情。也许有的时候,我们喜欢的,不是他这个人,而只是这样的心情。”

江澄嗯了一声。有些似懂非懂。

江厌离靠在他肩膀上,遥遥望着远方出神。

“总会过去的。”

不知她这话,是在说江澄,还是在说她自己。

感伤的夏天稍纵即逝,入秋之时却传出温家明年要大办清谈会的消息。只是,温家似乎醉翁之意不在酒。他们竟然要求各世家将所有未婚的天乾、坤泽还有中庸都带来,要借着举办清谈会的机会顺便搞一个大的相亲会,替两个儿子相看相看。

聂明玦气得直拍桌,自然知道温家是个什么意思。

温家对聂家的不满可是由来已久。仙门世家林立,家袍颜色相同的也不是没有,只要纹饰不一样就行。只这温家,仗着自己势大,强迫不少家族弃用红色为家袍主色,俨然一副要将这颜色据为己用的姿态。但聂家却是一直不肯退让。

其实,两家虽同以红为主,但却不是同一种红色。

温家是白底着赤焰阳纹,外层用金线加粗火焰形状,远远看着如太阳一般。那红也不是普通的红,而是用赤金线精心绣制而成,正红之中泛着粼粼金光,远远看去似是将阳光穿在身上。

而聂家,却是只有宗族子弟才可着红,那红是暗红,如血微凝。除去宗族子弟,门生着铁灰、银灰色的校袍,客卿则是着米色、黄色等淡色。宗族之上,唯有嫡系可用银丝在红袍胸前绣家徽兽头,而金线是只有宗主才能用的。不过这也不是绝对,像聂怀桑就爱着青绿浅白等淡色,聂明玦也不大管。

温家揪着红色、金线之类的东西不放,硬是说他们冒犯了自己。聂家自然觉得可笑,说什么也不肯改。到了聂明玦这里,为了气气温家,他就只穿红色的衣服,无论是外出还是私下,柜子一开全是红色。聂怀桑曾吐槽过,怕是这全天下的红都在他大哥衣柜里。

可聂明玦穿红色是真的好看。他是少有能压下这等艳色的人物,满身气势在穿上之后反被衬得英武非常,若换了旁人难免流于轻薄妖娆。

想当年,聂家大公子一袭红衣占尽风流,于在围猎场中夺得魁首傲视群雄,偏又生得昳丽威武,惹得多少人为他疯狂,竟一举夺下那年世家公子榜的榜首。后来蓝家大公子于清谈会上踏月而至,清秀俊逸仿若仙人,这榜首的位置才又重新回到蓝家。即便是现在后起之秀多不胜数,聂明玦仍旧排在第七位,可见还是有不少坤泽将芳心暗许。

温家气不过,硬是逼着人投温旭,将温旭投到第六位。本来这些聂明玦都不在意,不过一个虚名。可温若寒害死了自己的父亲,这个仇,他一定要报。

聂明玦猜的其实没错,温家的确是不怀好意。

近些年来,聂家发展势头迅猛,其他几家也有崛起之势,处处与温家作对。这次的清谈会主要目的就是扬威,至于其他,则是温旭提出来的。他的正室前些年去了,他正好借着这次机会,打着请谈会的名义,把所有未曾婚配的人都“请”到温家。当然,这继室夫人谁都能当,就是轮不到聂家。他要聂家人给自己当妾室,以此来羞辱他们。

这就是摆明了想坑聂家。

聂怀桑听后可是急得不行,聂家这一辈的坤泽就他一个,温家又和聂家过不去,他真是大写加粗的危啊。要不,他就不去了?聂明玦虽觉生气,却不同意他的主意。怎么能在温家面前露怯?去,必须去。好在清谈会是明年举行,现在才刚刚入秋,有的是时间进行特训。

不到半月,仙门百家内忽然挂起一股定亲成亲的风,每个良辰吉日都有大把的新人成婚。也是没有办法,各大世家地坤稀少,中庸也不多。这同龄同辈一眼望过去,一水的天乾,坤泽只有零星几个。所以,坤泽在家族内部十分重要,决不能被温家算计了去。也有不少人悄悄来问聂怀桑的亲事,但聂怀桑就是谁都不答应,谁来也不见。聂明玦只觉得头疼。这边怀桑和曦臣的事还没个着落,那边江家又在婉转地打听,甚至还有苏家的人。这一个两个的都怎么了?他弟这么受欢迎的吗?

自那天后,蓝曦臣虽是没有再找来清河,但却悄悄送来一串手串。

那手串是用世间少有的鲛人眼泪打磨而成。普通的鲛人泪形成的珠子都是白色或淡蓝色,但他手中这串却是极为稀有罕见的红色,且颗颗珠子圆润晶莹,半透明的质地远远看着似是红豆,近看却像一滴滴未凝固的血泪。

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

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

聂怀桑摩挲着手串,不觉又落下泪来。

红豆相思,相思疾苦。世人皆知红豆有毒,却不知相思的苦要更刻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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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就,江澄还是在误会着。但这种朦胧又好好嗑(摁住大鹏展翅的自己)

以及,虞夫人,你预知到了真相x

一些我流拆cp之曦桑前提下的澄桑转澄宁

曦桑美在竹马竹马两小无猜的亲密,虐在相知相交二十多年从未曾真正了解过对方的心意。曾经是很信赖对方的,但后来却全然变作演戏。明明到最后,曾经的人只剩了彼此,却再也无法全然信任。甜能甜到心里,虐能虐的到死去。

澄桑美在少年时期懵懂无知,等失去之后才恍然惊觉爱过。虐在有同样家破人亡,亲友散尽的痛,却又发觉自己从不曾真正了解过对方。

澄宁虐在我知道你心里的人不是我,但我不觉得有什么,因为君若无心我便休,离了你我一个人也能好好的。你若是喜欢我我会欢喜,你不喜欢我我也不会难过。虽然我喜欢你,但我不会强求你。小天使真的好让人心疼。

但我真爱这么写(等等????)不过固定嗑的还是曦桑,澄宁。虽然混乱,但不会拆。如果非要拆,可能我会选择嗑宁桑。流浪的忠犬狗狗和华贵的金丝雀。

呜。想嗑金丝雀桑,被蓝大养在华贵的鸟笼里。他俩黑化也好带感。

以及最近澄宁上头,疯狂想嗑他俩。他俩好适合古早的狗血梗。追妻火葬场什么的太合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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